证券时报记者 王小伟 吴志
在央视3·15晚会报道新三板公司璧合科技(833451)旗下产品“招财喵”涉嫌通过“探针盒子”获取用户信息和精准画像等违法违规行为后，璧合科技迅速被推上了风口浪尖，同时璧合科技股东蓝色光标、科大讯飞两家上市公司也被卷入其中。
证券时报记者了解到，在“招财喵”产品被报道之前，代理商就因“招财喵”功能问题要求璧合科技及相关方退货退款，且这一纠纷已经持续了较长时间。
近日，证券时报记者走访璧合科技，公司方面详细解释了对“招财喵”为何只是财务投资，同时称，此前“招财喵”部分产品上使用的科大讯飞标志未获得授权。
被央视“点名”后
北京竞园艺术中心，位于北京市东四环外，是政府扶持的重点文化创意产业聚集区，璧合科技的办公地点就在这里。最近一段时间，漩涡中的璧合科技仿佛化身“磁场”，包括银行、监管部门、媒体、代理商等都聚集到这里，公司已经度过了多个“最忙的日夜”。
“天津和合的‘3·15事件’给公司带来很大影响，正在发酵成一系列连锁反应。”这是璧合科技媒体负责人王鑫的总体看法。天津和合即天津和合技术有限公司，原名为天津璧合信息技术有限公司，曾是璧合科技的全资子公司。
“招财喵”被央视报道时，璧合科技已经下班，随后公司紧急召集会议，并成立了应急小组。“重要事情由部分人员来公司处理，其余事情则电话沟通，以求第一时间把相关事实和工作情况搞清楚。”王鑫介绍说，应急小组一直工作到凌晨，而作为信息披露方面的主管人员，王鑫则一直到凌晨4点左右才休息。
紧接着的3月16日为周六，包括工商、网安等监管机构都陆续来到公司实地勘察。3月17日周日更是没能空闲，一方面，公司相关负责人接受派出所问询，还有部分人员专门处理蓝色光标等股东和投资者的质询，另一方面，来自合作伙伴、客户等的质询也需要一一处理。
作为新三板挂牌公司，璧合科技还在3月16日收到了全国股转公司的问询函，要求在3月18日前予以回复。
3月18日是新一周的开始，璧合科技又迎来了银行等机构对相关风险的质询。根据2018年三季度报告，璧合科技有短期借款约3930万元。
公司称与天津和合
仅为财务投资关系
在接受有关部门调查质询的同时，璧合科技通过公告等方式对“招财喵”涉及的问题进行了回应。回应核心有两点，首先是“招财喵”收集的信息为用户的MAC地址，不存在收集年龄、性别、婚姻状况、使用的APP等数据，也未提供过拨打骚扰电话的功能。
第二点是关于“招财喵”的业务归属，璧合科技称，“招财喵”业务归属于公司曾经投资的天津璧合信息技术有限公司（后更名为天津和合科技有限公司），且公司已于2018年12月14日完成了天津和合股权转让的工商变更，目前公司与天津和合不存在经营业务往来，也无资产、财务、人员方面的关系。
公告显示，2018年11月，璧合科技决定将天津和合以0元的价格转让给赵鹏，当时和合科技总资产为2239.97万元，净资产账面价值为-599万元，业务处于亏损状态。
然而，在这次转让之前，璧合科技不仅持有天津和合100%股权，且天津和合原名“天津璧合信息技术有限公司”也与璧合科技存在较高关联度。因此，璧合科技称与“招财喵”所属的天津和合仅为财务投资的说法，被认为有“甩锅”嫌疑。
对于外界的质疑，王鑫对证券时报记者强调，“对于‘招财喵’等产品，璧合科技既没有归属权，也没有参与产品研发，而是一直处于被动执行状态，即便此前100%控股天津和合，公司也只是对其进行财务管理而已。”
“在管理上我们有相应的责任，对天津和合的财务情况肯定是掌握的；但另一方面，产品研发等完全由天津和合负责，璧合科技只是对天津和合管理团队提出了KPI要求。”王鑫表示，“既然是一个独立主体，那么就应该由其承担相应的法人义务和责任。”
“‘招财喵’归属天津和合是没有争议的，璧合科技从未切实地参与天津和合产品研发和销售管理，对‘招财喵’产品本身的知识产权、所有权、代理权等所有权益也均末涉足。”王鑫表示，当时璧合科技出于产业结构的考虑去看这个项目，符合产业布局才会投资立项，否则这个项目就会“毙掉”。
不过记者注意到，天津和合目前的法定代表人为赵鹏，监事为赵征，而赵征恰为璧合科技的创始人与总经理。
王鑫告诉记者，赵征原本就是天津和合的总经理以及实控人，其在璧合科技“挂名”总经理，但早已不再实际管理璧合科技。“这与璧合科技在管理架构方面一直没有及时调整有关，去年赵征已经意识到这一问题，辞去了璧合科技总经理职务。”王鑫解释。
与代理商达成退货协议
实际上，在央视报道之前，璧合科技也并不平静。证券时报记者了解到，因为“招财喵”产品问题，璧合科技与经销商之间产生的纠纷持续了很长时间，期间甚至出现过冲突。
2017年8月，“招财喵”产品发布，随后开始在全国招募代理商加盟。“招财喵”的代理商之一张金云（化名）告诉记者，他于2018年元旦后开始加盟，当时的最低门槛是首批拿货100台（套），每台（套）的价格为1100多元。
据记者了解，有部分代理商获得的授权证书由璧合科技出具，并加盖公章，但签订的代理协议加盖的是天津璧合（即天津和合）的公章，另外，部分代理商收到的货物的邮寄地址是璧合科技北京办公地点。
对于为何会有部分代理协议加盖璧合科技的公章，王鑫表示公司内部也在核查。
“之前我自己买了产品用过，确实有效果，但后面就不行了。”张金云介绍，在发现效果不好后，从2018年5月起，有代理商开始与璧合科技协商退货退款。
在此期间，有部分代理商签署了退货协议，合同的主体是天津璧合（天津和合）。不过据经销商反馈，在签署退货协议后公司并未及时履行承诺，退货退款问题一直未能解决。
2018年11月，璧合科技公告转让天津和合股权，引起经销商对于璧合科技“金蝉脱壳”的质疑，退货退款矛盾也逐渐激化。2018年11月，有部分代理商甚至带上条幅、帐篷住在璧合科技上海分公司协商退货事宜。
就在证券时报记者前往璧合科技采访的当天，还有多名代理商正与公司洽淡退货退款事宜。王鑫介绍，由于“招财喵”为天津和合的业务，因此退货退款也由赵征代表天津和合与代理商沟通。
“在璧合科技层面并没有退款计划，退款是由天津和合在做。”王鑫表示，对于代理商的退款问题璧合科技的态度是一贯的，“公司不会置之不理，而是会积极配合，积极促成沟通。”据记者了解，目前双方的沟通比较顺畅，已经初步达成了退款计划。
回应与上市公司关系
在“招财喵”产品问题被曝光后，作为璧合科技股东的上市公司蓝色光标、科大讯飞也被牵涉其中。两家上市公司在3月15日当天就发布了澄清公告。
蓝色光标称，璧合科技是公司2014年参与投资的企业，自2016年6月起，公司已不占有璧合科技的董事席位，也未参与其日常运营决策，公司未曾涉及或参与璧合科技相关业务，也未与“招财喵”产品有任何业务往来。
资料显示，蓝色光标从2014年开始参与投资璧合科技，总投资成本约5106万元；蓝色光标目前直接持有璧合科技19.79%的股份，为公司第三大股东。
王鑫对记者确认，蓝色光标方面确属财务投资，投资后也没有派人来过璧合科技。“公司方面没有任何蓝色光标的人员派遣，我个人认为，品牌等方面对公司的帮助较大，在业务层面确实有过很小规模的合作，但是蓝色光标并没有对璧合科技输送过客户。”
相对而言，科大讯飞与璧合科技的关联更紧密一些。科大讯飞在声明中表示，璧合科技是科大讯飞在2015年财务投资的企业，仅占股3.66%，不占有其董事席位，未参与其日常运营及决策。科大讯飞同时表示，坚决反对各种滥用技术的行为。
有“招财喵”经销商向记者提供的照片显示，的确有部分“招财喵”产品上印有科大讯飞的品牌标志。因为这个标志，部分要求退货的经销商还曾去科大讯飞寻求解决，但是据经销商反馈，科大讯飞并未理会。
王鑫对此并未否认，“科大讯飞确实是公司股东，在没有科大讯飞授权的情况下，‘招财喵’此前在产品上确实使用了相关标志，此外还未经授权使用过璧合科技的标志。”王鑫表示，后面的“招财喵”产品已经删掉了标志。
实际上，除了被媒体关注到的蓝色光标和科大讯飞外，2017年璧合科技还曾拟与上市公司天威视讯“联姻”，天威视讯拟以10.56亿元的价格收购璧合科技，不过最终没能成功。根据当时公告，原因是“重要合同条款未能达成一致意见”。
对于璧合科技与天威视讯的“联姻”终止，王鑫表示，“两件事情扯不到一起去。毕竟一个是上市公司的投资行为，而另一个是产品问题和子公司的事件。”
